台灣大學的學者傅佩榮解《易經.剝卦》說:

時運:「時運不佳,安心自守。」

財運:「出口獲利,剝人之財。」

家宅:「不離己宅,寄居可買。」

身體:「魂不附體,千萬小心。」

《易經.剝卦》的內容,真有傅佩榮所講,會「時運不佳、魂不附體」這麼可怕嗎?根本就沒有!

《易經.剝卦》只不過是講要搬家拆床的「搬床卦」,根本不是什麼「剝蝕卦」。搬家時,拆一張床,這是每個家庭都會作的事,那有什麼可怕?

如果搬家時,拆一張床,就會「時運不佳、魂不附體」,那麼凡是過去搬過家、拆過床的人,豈不全都是要倒楣一輩子,還會加上精神分裂?如此誰敢搬家?那世間所有人的搬家豈不全是大凶之事?

所以說,古人認為,只要是搞占卦算命的,絕對沒有不用「恐懼」來嚇人,而為自己沽名求利的;老子講《易經》這類吉凶占卦,全都是「邪說、妖術、迷信」,這個《易經.剝卦》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
《易經.剝卦》說:「剝床以足,蔑,貞凶。」意思就是:「要搬家離開時,要拆床,你們卻隨便用腳去把我的床踢來踩去,這是蔑視床的神聖,這一定是凶禍。」根本不是:「床從床腳最微弱的地方開始剝蝕,要腐蝕破壞從底部開始。」

原來《易經.剝卦》所講的是,商末一個極為窮苦的人家,他要搬家時,家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,就只有一張自己視為寶物的床,要請親朋好友幫忙搬。

這些幫忙搬家的親朋好友,根本就沒有尊重過他的床,想必他的床,也一定是一張很普通的舊床罷了,所以他的親朋好友,一開始搬床而拆床,就用腳去踩去踢,好讓這張床分離開來,以方便搬動。

但是這張床的主人,看到自己心愛的床,受到這種殘酷對待,心裡非常不捨,就說你們這樣用踩用踢去拆床,是不對的,這是蔑視床的神聖,會帶來凶禍。這就是:「剝床以足,蔑,貞凶。」

「剝」這個字是「離」,就是「拆、拆開、拆離」的意思;我們現在說竹筍要「剝殼」,也是指要把竹筍的硬殼「拆開、拆離」。

所以說,「剝床」就是「搬離床」而「拆床」。所以《易經.剝卦》最後講的「剝廬」就是「搬家」就是「窮人搬家離開茅草屋」的意思;根本就不是說房子的屋頂或牆壁崩塌剝落了。

《易經.剝卦》說:「剝床以辨,蔑,貞凶。」意思就是:「要搬家離開時,要拆床,你們卻隨便用手掌,把我的床拉來推去,這也是蔑視床的神聖,這一定是凶禍。」

「辨」字和「采」字同,是指「指間」,「指間」就是「手指之間」,其實就是指「手掌」,「手掌」握起來就是「拳頭」。

我們所傳授的宗岳門的王蘭亭太極拳,講「採挒肘靠」,其中「採」就是「采」,「採、采」就是指太極拳用「掌、拳」攻守的技術。所以「辨」就是指「採、采」,就是指手臂的「掌、拳」這一部份。

《說文通訓定聲》:「辨,叚借為采。」《中文大辭典》:「辨,與采同,指間也。」《說文》:「采,捋取也。」《說文通訓定聲》:「采,俗作採。」

《易經.剝卦》說:「剝之,無咎。剝床以膚,凶。」意思就是:「要搬家離開時,要拆我的床,當然是不會有問題的。要搬家離開時,要拆床,你們卻隨便用屁股,把我的床,坐來坐去,這一定是凶禍。」

「膚」是指「肉」,《易經.噬嗑卦》講:噬膚滅鼻。」以及《易經.睽卦》講:「厥宗噬膚。」加上《易經.夬卦》、《易經.姤卦》兩章都講「臀無膚。」,這幾章的「膚」都是指「肉」。

「剝床以膚」就是指《易經.夬卦》、《易經.姤卦》所講的「膚」,所以是指「屁股肉」,也就是指「屁股」。

就像現在民間搬床有一個禁忌,替人搬床的人,是絕對不能一屁股坐到別人床上的,這是一種民俗禁忌,從商朝到現在都是一樣,所以很容易明白「剝床以膚」的「膚」是指「屁股肉」,也就是指「屁股」。

當然叫人幫忙搬床拆床時,搬床的人不能一屁股坐到主人的床上,也是要搬床的人珍惜他的床。因為主人家很窮,就只有那張破床是有價值的,那張床也代表主人的唯一尊嚴,所以搬床的人必須尊敬它;如果搬床的人,一屁股坐到床上去,就等於是坐到主人的顏面了,他就沒尊嚴了。

《易經.剝卦》說:「貫魚以宮人寵,無不利。」這句話很多哲學巫師都解釋成:「以宮女的身份去接受寵愛,就不會有過錯。」或「宮女像一群魚一樣,排成隊伍一樣很守規矩、很安份,就不會不吉利。」或「把皇宮打開,讓像小人一樣的宮女魚貫而入。」

像台灣大學的學者傅佩榮,講《易經.剝卦》,就說「貫魚」是「連成一串魚」,他還順便講了一大篇「魚」和「釣魚」的故事,講得好像《易經.剝卦》真的有「魚」一樣,他卻完全不知道這個「貫魚」就是「慣余」,也就是「慣我、遷就我、縱容我」的意思。

台灣大學還有一位學者杜保瑞,講《易經.剝卦》的「貫魚以宮人寵」,則講:「在說什麼呢?那個,如果去吃那個,吃到飽的烤肉的話,啊!那麼用一根那個,鐵籤這樣子,然後串著一條一條的魚這樣子,拿去烤這個樣子,就是魚被串起來這樣子,一次可以吃好多條魚,所以呢,就是小人排排站,全部衝進來到宮中,宮庭裡面跟國君相會,啊!小人呢從基層到這個中央,所有的位子都被小人站據了,現在呢,大喇喇的進入皇宮了。」

天啊!台灣大學!你們請來的《易經》學者,到底在講什麼《易經》啊?「貫魚以宮人寵」這句話裡面,其中到底有那一個字,是提到生長在水裡,又可以串成一串,再烤來吃的「魚」啊?你們的教務主管,應該出來向社會大眾說明一下吧?

《易經.剝卦》:「貫魚以宮人寵。」的「貫」就是「慣」,「慣」就是「縱容」,《集韻》:「慣,說文,習也,亦作貫。」《中文大辭典》:「慣,縱容之義。猶云遷就。」這裡的「貫」,根本就不是把魚「貫串」在一起的「貫」,而是「慣我、遷就我、縱容我」的慣。

這「魚」就是「余、吾」。《說文通訓定聲》:「魚,叚借為吾。」《列子.黃帝》:「姬,魚語汝。」注:「魚,當作吾。」這裡的「魚」就是「余、吾」,其實就是床的主人以床的角度,來替自己的床講話,所以這裡的「魚、吾、余」其實就是指「床」。

所以「貫魚」就是「慣我、遷就我、縱容我」,「貫魚」根本不是傅佩榮和杜保瑞講的「連成一串的魚」或「串著一條一條的魚」;「貫魚以宮人寵」更不是「宮女像一群魚一樣,排成隊伍一樣很守規矩、很安份」,「貫魚以宮人寵」更不是「小人排排站,全部衝進來到宮中,宮庭裡面跟國君相會」。

把「貫魚」解釋成「連成一串魚」,甚至把「貫魚以宮人寵」誇大成君子和小人的鬥爭,誇大成帝王寵愛小人,這種荒誕的講法,已經是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了。

世間望文生義的郢書燕說,真的莫此為甚,將來教文字學的人,如果用這個例子作為歷史借鏡,相信一定會讓學生笑到肚子痛,因為「貫魚以宮人寵」這整句話,沒有一個字,是講到在水裡生長的「魚」。

這裡的「宮人」是指商帝王的大老婆和小老婆,也就是商帝王的「后夫人嬪妾」。《李鼎祚.集解.引.何妥》曰:「夫宫人者,后夫人嬪妾。」這個解釋是對的,只有「后夫人嬪妾」才會在皇宮裡受寵,宮女是不會受寵的。

所以說,《易經.剝卦》說:「貫魚以宮人寵,無不利。」意思就是:「遷就縱容一下我的床,讓它像帝王的大小老婆那般受寵愛,就不會不吉利了。」

那位要搬家的床主人,因為看到幫他拆床的親朋好友,不是用腳去踢來踩去,就是用手拍來捶去,甚至用屁股去坐來坐去,很心疼,就說:「請你們遷就縱容一下我的床,讓它像帝王的大小老婆那般受寵愛,就不會不吉利了。」這表示,這個床的主人是非常愛他自己的床。

至於這個搬家的床主人,為什麼會這麼愛他自己的床呢?那是因為他非常窮,窮到搬家時,只有一張床可以搬,其他什麼值得搬的傢俱都沒有。

《易經.剝卦》說:「碩果不食,君子得輿,小人剝廬。」意思就是:「又大又甜的水果,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吃不起,爺們要到自己的任何一個大宅院住,隨時有轎子、車子可以抬來載去;我們升斗小民要到別地方住,卻必須搬家;但搬家時,卻要連一張破床也要搬過去,不然連床都沒有了。」

「碩果不食」是說:「又大又甜的水果,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吃不起。」這是床主人拿自己和富貴的君子相比時,說明自己是屬於連大水果都吃不起的人。

《易經.剝卦》:「君子得輿,小人剝廬。」是說,那些有錢有勢的富貴君子,根本不用搬家,因為他們到處都有大宅院可以住,他們想要換地方住,只要搭上轎子、車子,就有僕人抬來載去,直接到他們想到的宅院去住。

不過一般升斗小民,要到別的地方住,或者繳不起房租,被房東趕出茅屋,就只好搬家了,但在搬家時最多只有一張床可以搬,如果不搬這張床到了另一個茅草屋,就連一張床也沒有了。

《易經.剝卦》:「君子得輿,小人剝廬。」就是說君子要換地方住只要搭轎子、乘車子,就有自己在各地的大宅院可以住,小人要到別的地方住,卻必須搬家。這是講商末貧苦的升斗小民和富貴人家的貧富差距和無奈。

《易經.剝卦》是藉著「搬床、搬家」來描寫升斗小民的窮苦,以及他們和富貴者的富裕之差別,這篇文章很清楚地刻劃了商末窮苦小民的辛酸,作者的文筆非常的細膩感人,描寫的角度也很特別,是一篇非常難得的好作品。

可見《易經.剝卦》根本不是用來算命的文章,也不是在講君子和小人的「算計鬥爭」,更不是什麼領導管理術。

《易經.剝卦》只不過是講搬張床,怎麼會生出像傅佩榮講的「時運不佳、魂不附體」?又怎麼會生出杜保瑞所講的小人「都在諂媚國君,而跟國君狼狽為奸、沆瀣一氣」這類小人君子鬥爭的議題?

當代所有大學裡的「易經學術」,除了考古、考據、訓詁和翻譯、註解,能稱為真的學術之外,其他所有依據孔子《易經.十翼》對《易經》所做的占卦式論述,可以說,幾乎全都是巫術的偽學術。

那些依據孔子《易經.十翼》,而形成的所謂「易經學術」,更完全是一場孔子和儒家所主導的世紀學術騙局,其本質就是老子所講的「邪說、妖術、迷信」,根本不應該列為大學的課程。

那些把依據孔子《易經.十翼》,而形成的「易經學術」列為課程的大學,只不過是打著學術旗幟,卻暗中協助推展占卦巫術的大學罷了,這些大學根本就是侮辱了自己「大學」這個學術名稱。

當代很多國立大學的漢學能力,無論是從事《老子道德經》或《易經》這中國兩大經典,以及對中國其他各種古籍研究的能力,根本連一個民間小小的「老子講堂」都比不上,卻放任自己校內的學者到處講自己看不懂的《易經》,莫非是以為自己的大學招牌,是大到砸不壞嗎?

別以為全台灣只有台灣大學的教授,才會把《易經.剝卦》的「貫魚以宮人寵。」弄出能在水中游來游去,或可以烤來吃的「一串魚」,其他所有大學的《易經.剝卦》課程,那些教學者所講的「貫魚以宮人寵」,也全都到處都是游來游去的「一串魚」。

曾任高雄師範學院國文研究所所長、中央大學中文系主任,淡江大學中文系教授,華梵大學中文系特聘教授的學者曾昭旭,在講《易經.剝卦》:「貫魚以宮人寵。」時,同樣斬釘截鐵地說:「所以這個六五啊!貫魚,就是魚貫啊!像魚一樣一串!」

曾昭旭還舉例說《易經.剝卦》:「貫魚以宮人寵。」就像黑道頭頭,後面帶「一串人」帶槍投奔上九,他竟把《易經.剝卦》搬一張「床」的散文,講成什麼:「只要心轉過來,那些通通都被會轉成正向的資源。」他從黑道頭頭帶槍投靠開始掰,掰到梁山泊的宋江決定歸順,掰到美國影集選重刑犯到敵後,掰到《易經.剝卦》像真的有「一串魚」一樣。

曾昭旭根本不知道《易經.剝卦》:「貫魚以宮人寵。」裡面,根本沒有半個字,是講真的會游來游去的「魚」,所以他那「一串人」帶槍投靠的舉例,其是全都是望文生義、郢書燕說的搞笑,要說是學術,也完全是搞笑的學術,學生上課根本是去學搞笑的,所以上課根本不會煩。

以下我們將【易經.金山文史版.第二十三章.(剝卦).搬床章】尚未作注解的翻譯草稿,公告給大家參考,證明過去幾千年來,包括孔子在內的巫師,和當今的哲學巫師,根本沒有一個人,能看懂《易經》這篇簡單的文章,所有解《易經.剝卦》的人,也全都是跟著孔子亂講亂掰的。

 

【易經.金山文史版.第二十三章.(剝卦).搬床章】

第二三章

第一句

剝床以足,

要搬家離開時,要拆床,你們卻隨便用腳去把我的床踩來踢去,

第二三章

第二句

蔑,貞凶。

這是蔑視床的神聖,這一定是凶禍。

第二三章

第三句

剝床以辨,

要搬家離開時,要拆床,你們卻隨便用手掌,把我的床拍來捶去,

第二三章

第四句

蔑,貞凶。

這也是蔑視床的神聖,這一定是凶禍。

第二三章

第五句

剝之,無咎。

要搬家離開時,要拆我的床,當然是不會有問題的。

第二三章

第六句

剝床以膚,凶。

要搬家離開時,要拆床,你們卻隨便用屁股,把我的床,坐來坐去,這一定是凶禍。

第二三章

第七句

[1][2]以宮人寵,

拜託你們,遷就縱容一下我的床,讓它像帝王的大小老婆那般受寵愛,

第二三章

第八句

無不利。

就不會不吉利了。

第二三章

第九句

碩果不食,

又大又甜的水果,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吃不起,

第二三章

第十句

君子得輿,

那些富貴的爺們,要到自己的任何一個大宅院住,隨時有轎子、車子可以抬來載去;

第二三章

第十一句

小人剝廬。

我們這些升斗小民要到別地方住,卻必須搬家;但搬家時,卻要連一張破床也要搬過去,不然連床都沒有了。

 



[1]貫:與慣通,縱容之意,遷就也。

[2]魚:吾也,余也,我也,